2019-07-07

20190624 隔壁的房客東尼(化名)


第一天入住里加的hostel時,東尼就熱情的招呼我們,他告訴我們可以茶包和咖啡可以自由取用,浴室在廚房的旁邊,雖然東尼很熱情,但是那樣的熱情在這個狹小、又必須跟陌生人共享房間的hostel裡,讓空間的壓迫感更加的明顯。

東尼就算以東方人來說,都算是矮小的身材,金髮,有些暴牙,淺藍色瞳孔的眼球有點凸,他英文說的不流暢,但很願意與大家聊天。他好幾日都穿著一樣的衣服,橘色的t-shirt上都是油污,而長褲永遠是那條迷彩長褲,他的朋友和他聊天說笑,但他的朋友們對其他住客就沒有那麼友善了。

我的房間就在廚房旁邊,常常會與東尼碰到面。因為他總是在泡茶或是煮東西,而我則會在廚房吃早餐,有幾個早上東尼都會給我糖果,而且很巧都是粉紅色的,如草莓口味、桃子口味的糖果。



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,他告訴我他將住到23號,但事實上他一直都在。我忍不住問他他的假期何時結束,他才很明確的告訴我,他目前已經住在這裡兩年了,白天都在工作,晚上回來睡覺,他的家鄉是在附近的一個小小城市。

我嚇了一大跳,因為這裡絕對不是一個適合長期生活的空間,除了空間小要跟陌生人合宿外,旅客來來往往的作息都不同,更別提那些呀呀作響的上下舖床鋪。

「已經住兩年了,很瘋狂,真的很瘋狂。」他自己也承認這個決定並不是很理想,但他說他想存錢去俄國,他的表親在蘇聯解體後就到俄國去了,聽說那邊賺錢很容易,但是去俄國很貴,所以現階段他必須存錢。

當下心情總是很複雜,怕是東尼到了俄國反而是美夢碎了一地,還白白花了一筆交通費和簽證費。另一方面,雖然東尼人很好,但是身為旅途中的遊客,我對於凡事都得小心,在他面前,我還是得鎖好房門、看緊自己的東西,我必須不信任他,只能希望他諒解。

我在里加的最後一晚是夏日慶典,大家都在放假慶祝了,我從河岸回來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,東尼正孤單地坐在廚房吃的微波食品,我關心他怎麼這麼晚下班,他給我一個苦笑,我洗澡後,他又跟我聊了幾句,在互道晚安之後,他突然冒出一句讚美,說我很美麗。

任何看過我長相的人都會應該知道我離美麗還有一段距離,或許是那句關心的話,讓他覺得很溫暖吧。我沒有告訴他明天我就要離開了,我一樣堤防他,仔細地看顧我的行李和置物櫃,但是我真的默默為他祈禱,願未來一切順遂,他能找到的一個真正像家的地方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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